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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记得我五一时开挖的某坑吗?
囧囧囧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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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有
什么时候完结? 已经完结
全文阅读请察看
http://emlary.exblog.jp/

又是一篇因为懒惰和无才而虎头蛇尾的烂文
哎~~如果不是因为今年不再有时间写文
我才不会用周末两个晚上填平这样没营养的坑
人物个性也和我最初的预想偏离了很多
邪恶大叔x欠虐的M体质小受??

特此鸣谢!!!
友情出场的刨冰先生
上帝保佑您永远不会看到这篇邪恶的同人作品
您是攻 您是我萌的唯一的攻!


Chapter VI.


那年圣诞节之前,在上海的朋友都开始疏远我.因为他们每次打电话约我去夜店或者打桥牌,都会被我以各种理由拒绝.在上海的外国人圈子其实很窄,尤其是金融界,转来转去都是认识的人,第一次第二次拒绝,第三次就再也没人理我了.连我的秘书都有点搞不懂,我整整一个月没有让他帮我定上海往返香港的机票了.没有回香港的家,也没有加不必要的班,我一门心思扑在无聊的网络虚拟股票游戏.居然,还玩得不亦乐乎.

根据亮那天登录游戏系统时的帐号,我很快就在VSE游戏平台上找到了他所属的游戏组.而且因为那是一个公开的游戏组,我披着新注册的马甲"666",毫不费劲地加入了他的游戏世界.游戏组的首页,只显示当天收益排名前十位的玩家帐号,所以组里的上千名玩家都以能进入前十名为目标而奋斗.他那个叫做"Ryo"的帐号,高高飘在全部玩家排名的第一位.

他实在太醒目了,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网路上.


这个游戏组的启动资本是50万美元,我加入游戏的那天,排名第一的亮的前11个月总收益是96万美元,收益率逼近叹为观止的100%.按照游戏规则,到年终会给总收益前十名的玩家颁发虚拟奖项.也就是说,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去引起他的注意.这对我来说并不困难,好歹从哈佛毕业以后我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在华尔街.我所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发挥短线投资的优势,以超高的换手率来弥补时间上的不足.

所以周一到周五的晚上10点半,我一定会准时抱着笔记本紧盯美国股市的大盘.和亮一样,我也有普通游戏玩家所不具备的另一套实时交易消息系统,第一时间洞悉市场的动态,对短线操作至关重要.

抱着一摞征讯社以匿名方式寄来的档案,坐在床上一边刷新大盘一边翻看资料时,我想如果当时床对面有一面镜子,我一定会被自己久违的认真态度所感动.

而亮会不会被感动呢?我使劲拍了一下脑袋,难道我想自导自演俗套的爱情故事?他绝对不会被感动,因为自从上次送棉被时发生了不愉快的对话,我已经两个星期没正眼瞧见他了.他似乎特别怕冷,12月里天黑得早,他那间小理发店关门也早,有时我稍微加班一会,回来经过时他已经关门大吉了.早晨我去上班,他又似乎故意推迟了开店的时刻.

征讯社的调查资料很详细,就差没把他加祖宗十八代都曝光个底朝天.奇怪的澳洲口音?原来他根本就是在澳洲出生,一直到十岁前念的都是悉尼当地的学校.父母是上海本地人,家底殷实,曾任中国驻澳洲的大使,在他十岁的时候因调职回到上海,六年后全家移民美国.有两个哥哥,一个年长他八岁,一个年长他两岁.看来前者就是他口中在华尔街做事的大哥,而二哥似乎没有太多详细资料.

这些资料在我脑海里简单地就勾勒出一个富庶的中产阶级家庭的轮廓.高级知识份子再加上有钱,这样人家的小孩子通常有着良好的家教,彬彬有礼,成绩优良,会弹极难的钢琴谱或者会说三四门稀奇的外语.温室里花朵,漂亮而空洞.像亮这样宁肯躲在小巷里当"剃头师傅"的,确实有点异类.难道真是他自己所形容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叛逆少年"?怎么看怎么不像.

我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家庭背景:父亲是知名先锋派的陶艺家,母亲是女性文坛小有名气的作家,两人都是纽约文化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念大学时确实受家庭影响很大,选了文学专业.可是渐渐发现我那种按部就班的性格并不适合艺术领域,我够聪明,却不够跳脱.于是研究生跑去念完全不搭边的金融专业,结果就是我从华尔街的股票交易员做起,将近十年职场的摸爬滚打,做到了高级投资银行的国际大区主管.似乎还不赖,我说过我是个凡事都有计划的人,这种性格很适合金融界.降低风险,是比获得利益更难的准则,对研究生的第一堂课我始终印象深刻.

我和亮,确实是活在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而这种不同和金钱没有太多关系.这让我有点头痛,凡是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难题.

不过,无论是在虚拟游戏亦或现实生活中,我都相信自己对时间拥有超乎常人的控制力.我付出了,就一定要在那个时间点见到回报.

我做到了.回到新泽西陪父母过圣诞节之后,我在当年股市的最后一个交易日,成功套现了一笔巨额资金,让我在VSE的虚拟股票游戏中,瞬间冲到收益排行榜的第二名.在年关普遍疲软的市场表现中,成功地杀出一条血路,最终帐号666以88万的总收益,仅次于帐号Ryo的101万总收益.当晚股市接近收盘的时候,我们所在的那个游戏组的即时聊天页面特别热闹,玩家们一边讨论今年的TOP 10名单一边等待游戏组织方的颁奖,猜测这个或那个虚拟帐号背后到底是何方高人,就是他们乐此不疲的话题.而我那个最后一个月才冒然加入游戏组却排名急升的帐号,更是成为大家讨论的焦点.

「你做短线很厉害.」

他一个月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通过聊天室"私人密语"的方式.我知道我成功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虽然是有点小儿科的手腕.

「彼此彼此,你是唯一年收益率超过100%的玩家,去玩实盘早就成百万富翁了吧.」

颁奖其实挺无聊的,获准参加新一年纽交所的敲钟仪式,只是哄小孩子玩的噱头.可是聊天室里我的支持者和他的支持者却吵翻了天,有人指责我只是靠运气的无耻投机者,有人赞赏我出手快准狠的短线操作手法.短线交易的合理性,成为争论的核心议题.而争论的最后结果:玩家纷纷要求帐号Ryo和帐号666,游戏组的年度冠亚军,以10个交易日为限,建立只能容纳两位玩家的私人游戏组,以10万美元为启动资本,再决胜负,看看谁才是短线操作的真正王者.

他答应得很干脆,看得出那股子不服输的少年心气.我知道,虽然冠军还是他的,可他心里肯定不爽我只用一个月就达到了他半年多的收益成绩.我当然舍命陪君子.而关于这场新游戏的赌注,他继续给我发私人密语:

「你赢了,随你.我赢了,随我.」

十个交易日,两周的时间,游戏还在继续.

新年后我在FACEBOOK(美国最大的校友录网站)给一圈大学同学打了个招呼,反正年假还没结束,顺道就去了纽约.妻子说要先回香港,我说好,相敬如冰,是我和她唯一的默契.

既然拼的是短线操作,消息面是最重要不过的.我打着和老同学联络感情的幌子,从那群华尔街精英口中套到不少有价值的业界传言.我并不认为这样会使我最终胜之不武,相反,认真玩游戏的心态让我找回了做职业投资管理人之初的意气风发.

新年股市开盘的第一周,纽交所和纳斯达克均是开门"绿".(美国股市用绿色表示股价增长,而中国股市用红色表示股价增长.)所以我和亮几乎打成平手的好成绩,似乎都有点运气成分.

第二周盘面发生了急转直下的变化,科技股领衔跳水.由于游戏规则允许玩家查询对手的交易记录,我们对彼此的交易状态都十分了解.我知道他一直对高溢价的科技概念股非常热衷,波动幅度大,投机风险和机会同在.果然他沉不住气了,一个上午就抛空所有上周为他带来15%的三支科技股,换手一向稳健的私募基金公司的股票.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继续执行高换手率加上准确的传言判断,让我在相对低价的传统行业股票中狠狠地赚足了胜利的筹码.而他却离奇地放缓了换手速度,他赌的是手头一支股票上年度的年报,公布时间是我们约定最后一个交易日开盘前.

我们都是投机者,我更务实,他更大胆,谁都没有错.可是赢家只有一个.那支股票的年报结果很好,可惜离贪婪的华尔街的预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所以周五那天的股价才开盘就惨跌,连出手都来不及.他满盘皆输,我大获全胜.当晚公开游戏组里又是一番热闹的场景,很多之前反对我的人都对我心服口服了,而我只是挂在聊天室里平静地等待他的答案.

「什么时候回来?」

聪明如他,显然一早就知道对手是我.所以对他如此直白的问题,我也不觉得惊异.而且他说"回来",听起来好像他那里是我的家.

很动听,顾不得纽约漫天飞舞的雪花,我当晚就飞回上海.

他依旧斜窝在沙发里看发型杂志,抬头眯眼看我的样子,嘴角眉梢都是盈盈笑意,美艳不可方物.

「黑风衣,黑墨镜,黑箱子,你以为演骇客帝国呢?」

说着话,就站起来帮我掸了掸风衣上的雨滴.上海的冻雨,被理发店里浓浓的暖意蒸发了.

「不生气了?」
「愿赌服输.」
「如果赢家是你,你要我做什么?」
「没想过.」

「我要你的心.」
「矫情.」
「那我要你的人.」
「行,那你洗洗白躺IKEA床上等着我宠幸吧.」

大门反扣,窗帘拉紧,我一下子把这坏嘴的澳洲小野狼压到在旧沙发上.三两下扒了身上碍事的衣物,再钳住他不安分的双手,另一手揽住他的腰,比看上去还要细.正是从少年到青年过渡时期的身体,纤细而结实,光滑的肌肤让他全身上下看起来都可口无比.我轻咬住他颈间滑动的喉结,细细的品尝起来.

「刨冰先生,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控制欲太过强烈吗?」

耳边传来不合时宜的轻笑,我抬头就看到那最让人把持不住的笑颜.我知道他还没有完全进入这场由我主导的游戏,可是至少他不再抗拒.

「叫我的名字,你知道的.」
「哪一个?」
「Bean,叫我Bean....」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吻,我几乎膜拜般地吻遍他全身每一寸肌肤,并做足了前戏让他先达到高潮.如果没有完全倾心,那么就让技巧来弥补激情的不足.进入他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他抓住我手臂的十指绞紧,耷拉在沙发两边的脚尖绷直,像是许久未经情事的身体,生涩而紧窒,埋在他炙热体内的快感让我几乎把持不住.就着把他压倒在沙发上的姿势,我开始猛烈地抽插,他伴随我动作摇晃的身体开始泛出大片的潮红,疼痛与快感交织的呻吟从红润的嘴唇不断流出.古旧的小沙发渐渐承受不了我们的激情碰撞,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声音.我完全沉醉在他的身体中,得意地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甜美猎物.灭顶的高潮中,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和畅快.我就着彼此相连的姿势把他抱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让他坐在我腿上,还未疲软的器官恶意地继续顶弄着他敏感的内壁,惹得他阵阵惊喘,最终支持不住全身酥软,如我所愿,乖乖地倒在我怀里.

「还想钓我这个凯子吗?嗯?」
「啊...嗯...」
「不说今晚就不放过你.」
「Bean....啊啊!你...你这人不仅控制欲太强,而且....还喜欢记仇.」

我在他右肩的锁骨处狠狠地啃了一口,随即细细地舔舐起来.他似乎很怕这一招,在我怀里躲闪半天,却因为被我牢牢抓住腰儿动弹不得.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刚才说过了,我要你的心.」
「不给.」
「你会慢慢给的.」

「喂,你轻点!」
「我不叫"喂".」
「Bean...Bean,轻一点,我的腰啊...啊!我...我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再和我比赛一次.我们比赛中长期收益,半...半年为限.」
「好啊,我正愁没机会表现我中远期战略投资的实力.」
「一言...一言为定!」

我没让他再说出与我们爱做的事无关的废话,反正比赛我又不怕.只要他喜欢玩,怎样的游戏我都奉陪到底.


Chapter VII.


巷子里的家猫野猫们开始整齐叫春的时候,我和亮的第三次为期半年的虚拟股票交易比赛进行到一半,可我们的实质关系又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做爱时偶尔会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让我很恼火.我开始再次反思我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而他,又在想些什么?他不缺钱,他不需要玫瑰钻戒烛光晚餐的讨好,他不需要藏娇的金屋和豪车.他依然悠闲自得守着没多少生意的小理发店,和我争论股票已经算是他最大的情绪波动.

正当我手足无措之时,天降奇兵,从此又是另一番天地.只是我那时没想到过程会如此疼痛,幸好并不漫长.

四月四日,晴,有访客.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他是亮的大哥,单名一个"梓"字.

看到梓走进666弄理发店,我差点以为我把生意上的会谈约错了地点.太像了,我和他太像了.华尔街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带着一个不大不小黑色却昂贵的行李箱,上面还贴着国际航班托运行李的标签,而立之年的稳重像极了我谈判桌上的对手.一丝不乱的头发,却被亮笑着说非剪上两刀才行.从一见面眼神就是满满的宠溺,自然没有拒绝.脱了黑色西装,坐下来任那只澳洲小野狼穷折腾.

那是周六的上午,我坐在窗边的长凳上盯着那个18寸的中古电视机看NBA的季后赛.家里的等离子电视太久没碰,大概积了不少灰尘.眼睛里看的是比赛,耳朵里却像灌了几斤陈醋,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他低声说小亮啊哥哥有事情和你谈那位是不是你的客人可以请他暂时离开吗?

亮笑着说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当那个人是透明的空气他不是我的客人无所谓.

我看见梓一怔,白色泡沫还沾在脑门上,倒也动弹不得.无非还是劝亮跟他回美国念大学那些老调重弹,当然我也收到了从镜子里传来他有意识的眼神交流.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润.妈妈最近哮喘复发,今年可能没办法回来看他了.」
「嗯.不要紧吧.」
「你要真有心啊,怎么不回家过年?」
「你不觉得中国人去专门跑美国过春节特别扭么?」

「能借一步说话吗?」
「梓哥哥,你又不认识他,干嘛和他说话?」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谁大人谁小孩了?姓刨名冰的你少给我得意!」

附近也什么太好的去处,中午和梓坐在南京西路街角的STARBUCKS里,气氛微妙.他主动递上名片,更让我有一种在约见投资客户的错觉.我慌忙说我今天休息,没有随身带名片夹,更是尴尬.

接下去的谈话,梓倒也没有和我绕圈子.他指指我手上的戒指,用平淡的语调说如果只是玩就要懂得游戏规则并适可而止.我说我现在玩得并不开心因为我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但是亮却没有打算都给我.他说那样最好.我说我还没有放弃.

「那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愿闻其详.」

我的中文理解能力毕竟有限,然后我们的对话就很自然地切换到英语状态.奇怪的场景,两个看起来像是谈生意的精英人士,流利的英语,讲述的却是发生在上海的两个中国少年的忧伤故事.

「我们全家移民美国的时候,其实我的两个弟弟都留在了上海.除了亮,还有一个叫润的,那时刚好十八岁,和青梅竹马的女孩子一起考上了同济大学,楞是放着申请好的美国大学不读,父母也拗不过他,就留了下来.亮先是不说话,后来就死命地哭,肝肠寸断的哭,别人都劝不动,只要润开口才听话.他俩年纪相仿,从小就比跟我要亲一些.我们想这孩子还小不懂事,舍不得和最亲的哥哥分开,大概过几年就好了,准备等他考大学时再把他接到美国.于是就答应让两兄弟留在国内的要求.一年后,润....就出车祸过世了.亮在电话里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是哭,那简直是挖心掏肺的哭.全家赶回上海处理后事时,也就顺便接他去美国.这次他不再哭了,他说哪儿也不去,一辈子只留在上海.母亲担心,想留下来照顾他一段时间也被拒绝了.」

「从小就是感情淡薄的孩子,人家哭闹撒娇的时候他早就开始练书法拉提琴了.父母以前忙,和他在一起时间最多的除了保姆就是润.他对润的依恋程度,本来没人觉得是坏事,真正的不幸发生时.....对身边的一切变得更加淡漠,不会轻易接受任何诱惑,人或事物,都一样的无动于衷.所以我听到他说把你当空气时一副不在意的口气,我真的很吃惊.当空气,看不见摸不着的,却是最重要的存在.」

「可是他一直说这是游戏,我正困扰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你那里难道就不是在玩游戏?」

梓指着我POLO衫上面logo的位置,这一家子嘴角微翘的样子果真很相像.冷笑的模样都十分英俊.

「你和润....好像.」
「诶?」
「总是一副理所当然自我中心的样子,没有睥睨天下的霸气却有唯我独尊的气势.强烈的控制欲,总是主动出手,不知道什么是认输.」

「你认识我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吧,这么确定?」
「小时候润经常凶他,他也从来不敢告父母,还是像小跟屁虫一样追着润,润去哪他就去哪,润和谁玩他就和谁玩.大概除了润把妹,他没胆量去把同一个妹.反正润越是蛮不讲理,亮跟得越紧.」

「完全不一样,反过来,现在是我追他.」
「一样的,只是你还没有发觉.」

「说他以前是温室里长大的娇花弱草一点没错,要什么就有什么,除了稍微淡薄的家庭感情,他的童年应有尽有.而润的死亡,是他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他无法改变的残酷现实.我一度担心他会患上精神类的疾病,可是他好像哭过之后就抛下了所有的过去.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得到,我不知道他想要的什么,也许他还有一点恐惧,但只要是他想要的能让他高兴的,我一定会给他.」

「我以为你会揍我一顿,叫我滚开离你的宝贝弟弟远一点.」
「我一定会的.假如他没有说"当你是透明的空气".」
「明天让我和你们一起去为润扫墓吧.」

晚上我在巷子里小学校的篮球场旁,拣到了傻愣愣一直抬头看天的澳洲小野狼.

「傻看什么呢?就上海这空气质量,就算你眼睛睁再大也看不到一颗星星.」

眼角强忍着的泪珠,取代了雾蒙蒙天空本该有的点点星光.我一下子心疼得紧,捧着他过分瘦削的脸颊,带着体温的唇轻轻覆盖上去,咸咸的泪水,甚至还有长睫毛的小小颤动.他不出声,像受伤的小兽任我抱在怀里帮他舔舐伤口.

「你他妈的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在这里安慰我?」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小野狼一把推开我.瞪着一双眼睛,黑夜里明亮动人.

「我懂.」
「你除了懂和我上床,你还懂什么?」
「这里,打开,会再疼一阵,可是我保证不会永远疼下去.」
「你中文真的很差,学人家讲什么好听的话,酸死了.」

他拗不过我,无论是力气还是脾气.再次抱紧他,手掌覆在他左胸前,体温和心跳是那样的真实.过了一会,抽泣的嗓音从埋在我颈窝的黑发下面传出来.

「明天,是我二哥去世5周年的日子.」

「我叫他润哥哥,从小到大,都这样叫.小时候我是他的玩具,可是爸爸妈妈忙工作梓哥哥忙念书,只有他,只有他陪在我身边.所有就算被他欺负,我也不觉得委屈.我不能失去他,我只有他.我躲在阁楼上偷窥他在没有大人的家里和女孩子第一次做爱.那时我才十三岁,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女孩子的脸变成了自己的脸,醒来的时候被子里冰凉冰凉的,还被他发现,他压在我身上一脸没正经的笑,好像我还是任他摆布的玩具.其实他是称职的好哥哥,在学校里有高年级欺负我,父母都还不知道,他就已经帮我出了气.可是我越来越无法忍受他只把我当作弟弟,我一次又一次克制不住带着罪恶的心理偷窥他洗澡或者做爱的样子,我当时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那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他,只有他,我真的只有他.即使他和喜欢的女孩欢天喜地一起考入大学,我也没有放弃.只要不让我离开他身边,他怎样都没关系.」

「他就死在我眼前,闯红灯的车子迎面撞来,避也避不开,我被他用力地一推,然后摔倒在路边浑身疼得像散架一样.再回头,他已经倒在血泊里.我摇晃着还残留体温的尸体,哭喊他的名字,我说就算是一辈子当你的玩具也不要紧,就算你和女人结婚也不要紧,我不准你死.」

「怎样?很像电影对吧?」

在众多上市公司财报电话会议上,一向以问题尖锐而出名的我,也没词儿了.英文讲不来,中文更讲不来.细密的吻落在他的发稍,额头,眼角,鼻翼,最后亲上他微微颤抖的薄唇,抵死纠缠,决不放开,但是没有任何情欲,不带任何杂念.在床上轻蔑地说出"不想游戏太快结束"的他,只愿与我谈论股票的他,对物质对金钱从来不表现出任何兴趣的他,做爱时常走神分心的他.我都理解了,我正用力地缩短和他之间的距离:这个明明搂在怀里却习惯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倔强孩子.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把心交出来给我,我也不确定这样还算不算游戏,可是在抱紧他的瞬间,我听见爱情的种子像破茧而出的夏蝉,在春末微凉的夜里,从枯枝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健康茁壮地成长的.也许再下一场春雨,就会疯长.

「Bean,你为何要结婚?」
「我以为你对我完全没兴趣呢.」
「对方因为你而受苦了吗?」
「没有.结婚对于我和我妻子,只是方便彼此的一种社会符号.她赚钱完全不输我,好像有固定的伴侣,是男是女我并不清楚.」
「我自小在澳洲长大,西方社会不都是奉行我行我素的自由精神么.她为什么会稀罕与你结婚?」
「她家里是香港人,我母亲是上海人,很多问题并不像你想像中简单.家人固然开明,能接受我和她没有抚育儿女已经很不容易了.婚姻,是他们心安满意的最底限.」

「亮,我很高兴你主动问我这件事.」
「你少得意,我又没有叫你和她离婚.只是刚才不小心和你讲了太多我的故事,我也挖一点你的内幕才平衡.说不定哪天可以卖给八卦周刊,登一个"国际投行高主婚姻名存实亡 地下同性恋情人大曝光"的头版头条,我就赚到了.」
「我被拍倒不要紧,我比较舍不得把你放到公众的视线中.」


VIII.

正值清明时节,开往上海郊县嘉定松鹤公墓的车子像蜗牛一样在马路上慢慢爬行.天气甚好,似乎也消散了三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交通杜塞,却不烦躁,我和梓本来就是业界同行,一讲到工作马上就有聊不完的话题.他在黑石私募基金公司任职,公司股票去年刚刚在纽交所上市交易,谈到他手里还有两年才到期的员工期权,该卖还是该留,我们三人立刻转变为投资公司里风格迥异的portfolio manager,热烈地讨论完全不像兄弟或情人之间应有的温馨对话.

平时冷清的墓园涌入太多清明扫墓的热闹人群,悲思的情绪就已经被冲淡了大半.我把一束白色的菊花放在那个陌生的墓碑前,那是一张眼角眉梢与亮都极为相似的少年的照片,一样微翘的唇边似乎凝固着他曾经飞扬的青春.出于礼貌,之后我就走开,点了一支许久不碰的烟,眯着眼看往来的男女老少.后来梓朝我走了过来,接过我递给他的烟,垂头叹气,想来是劝亮去美国读书的事情彻底告吹了.

「怎么样?决定把你弟弟托付给我了?」
「他的人生不属于任何人,他想去往哪里,他要留在哪里,我都不会再干涉他.你,也一样.」

亮身上是一件鹅黄色的长袖衫,粉嫩粉嫩的,远远看过去就像春光里的一支杨柳.他久久地站在墓碑前,一言不发,而我手头的一盒烟很快就消耗了大半.

下午从墓园出来,我就直接送梓去了浦东机场.不愧是高效率的职业基金经理,连回国探亲的行程都安排得如此风风火火.

回家的路上,周末股市休市,我忽然又找不到和亮聊天的话题.而他也因为一大早出门扫墓,犯困了就倒在后座睡着了,身体蜷缩成一团的睡相可爱又让人怜惜,于是我就全神贯注把车开得尽量平稳.

实在无聊,又不方便打开音响听音乐.在高架桥堵车等待的时候,眼看他睡得很熟,我顺手把iPod Shuffle从他身上扒了下来,这个型号的MP3播放器没有显示歌名的屏幕,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听的都是些什么歌.聊胜于无,戴上白色的耳塞,我重新启动车子,随着道路两旁不断变换的街景,一种再熟悉不过的语调从耳塞里传出.

那些,是我自己说话的声音.有我在财报电话会议上与上市公司负责人争锋相对的录音剪辑,也有我和他做爱时呼喊他名字的动情瞬间;有日常生活里和他拌嘴的点滴,也有我和他偶尔一起做饭时手忙脚乱的声响.我虽然空不出手去选择不同的歌曲或者调节音量,可那一路上充斥在耳边的全是自己说话的声音,英语或汉语,广东腔和上海腔,还真是不同寻常的体验.有些我都不太记得曾经说过的话,像秘密一样被他全部收藏在这个蓝色的小匣子里.

到家,停车,取下耳塞.手心里捧的不再那个iPod Shuffle仅15克的重量,而是他的一颗心,一颗不知不觉间悄悄贴近我的心.

亮,你不能再轻蔑地嘲笑我了.因为你也输了.你不是不会动心,你只是害怕承认.十三岁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你那叫做爱情,现在有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爱情从来都不是投资经理和投资客户之间win-win双赢的游戏.刚好相反,我和你,这是一个lose-lose双败的完美结局.给他披上我的外套,抱上楼就直接扔在床上.听着我的声音入睡,今夜,好梦.

星期一早晨,我的生物钟准时在六点醒来.伸手一摸,枕边已经空了.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却闻到厨房传来皮蛋粥的香味.轻手轻脚地绕到他身后,环住他系着围裙的纤细腰身,舌尖也不安分地袭上他小巧可爱的耳垂.

「我说,要不要我为你专门录一段起床的铃声,你喜欢什么我就唱什么,或者你想听我深情的告白作为催眠曲也可以.」
「谁让你没经同意动我的Shuffle了?混蛋!」

被揭穿心思的澳洲小野狼一大早就露出爪子,好像来势汹汹.

「你想想,我比你老11岁,没几年活蹦乱跳的日子好混了,要等你主动对我告白,难说要等到七八十岁.那时就算我想对你做点什么,估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谁对你告白啊?自恋!」
「那是谁千方百计收集我说话的声音,还拿去当催眠曲啊?噢,敢情那叫暗恋,不是告白?」
「你!」
「感觉到了吗?我现在想对你做的事,不管你是暗恋还是告白,我都可以回应哦.」

清晨特别有精神的小弟弟这一来二去的贴身摩擦,已经硬邦邦地顶在他性感的臀瓣之间.他害羞地扭了一下身体,却使得情况越发严重.我的手已经从围裙和宽松白体恤的边缘伸了进去,毫不留情地揉捏起他胸前细小的果实.我知道,他其实喜欢稍微粗暴的做爱方式.身体的契合度早就在这几个月间培养得接近满分,而此时他似乎也不再掩饰情动,全身心诚实地回应着我的爱抚和热吻.

重新倒在床上前,我记得他最后一个动作是关掉电磁炉的旋钮.

我埋首他胯间卖力地讨好着,他明显也十分兴奋,被剥光了衣服,只穿一条围裙躺在铺这白色床单的IKEA大床上,像一条溺水的鱼,无助地扭动着身躯,像是抗拒那过分强烈的快感又无法抑制地把身体更贴近我灵活的舌尖.在释放之前,我捏住他脆弱的中心,恶劣地逼他承认一直迷恋我的声音.甚至在我们真正相遇之前,就被我电话会议里的声音所吸引.所以才会在第一次正式见面时,仅凭一两句话就辨认出我.独一无二的我,与33岁的投行高管,美亚混血,英俊多金都没有关系,我在他耳边用低沉的嗓音说:

「我爱你.」

红色围裙在他身上完全变了型,颤抖着的身体瞬间弄湿我的手指,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向后继续开发他敏感的身体.他却不识好歹地自己送上娇艳的红唇,勾得我欲火烧身,再顾不得那么多,猛地冲进他的身体,感受他完全的包容.他弓起背像只煮熟的虾子,被我顶弄得连连娇喘,猛烈的攻势让他的眼神里完全没了平时的灵动,取而代之的是浑浊的情欲和诱人的迷离.疼痛和快感一样排山倒海袭来,他的手指却死死扣住我的后背,一点没有退缩抗拒的意思.在他体内律动的火热丝毫没有放松进攻的频率,完全抽出又深深插入,再把他全部的甜美呻吟吞入腹中.

射在他体内的满足感,超过任何一次做爱.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八点还不到.星期一真是这一周美好的开端.帮他清理完身体,把他再次塞进被窝之后我才出门上班.临走事还被他笑话,说我自恋又抢他那支Shuffle,继续聆听他记录下来的自己的声音.


IX.

六月底,半年期的中长期虚拟股票交易比赛即将结束,我巧妙地输给那头争强好胜的澳洲小野狼.于是隔天午休时在公司里收到快递公司送来的包裹.一块明黄色的干净手帕.我当然记得,那是他理发店里一直用的.

「在公司空虚寂寞时,可以用黄手帕想着我自给自足.」

留言条的内容出乎意料的大胆.我却不受挑逗,把黄手帕系在白色苹果笔记本包上,一向跳脱的明黄色此刻安静地躺在手边,像是召唤我回家的标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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