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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时间去理发
还是要赶在12点前占个位置 -V-
龙抬头是吉利的好日子!


1:35 am Update
为什么我把最后的情节线拉那么长? 抹泪....又没写完
而且这段写得很不满意 ><
明天 明天一定要写完!!!
我这种没耐心的人 果然不适合写连载文 PIAO~~

前文link
http://www.wretch.cc/blog/emlary&article_id=6333272






3月20日写作

錦戸就要离开之时,一直在喷泉旁边绕来绕去玩滑板的少年咻地窜了他跟前.錦戸笑着摸摸少年微卷的黑发,做了个手势叫他跟着张孝全,转身穿过中央公园的草坪,远远看见他上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消失在公园大道的街头.

「你是亮太对吗?」
「你是谁?」
「我叫Joseph,是你舅舅的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我见过你的相片,你舅舅一直随身带着.你今年应该有14岁了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出远门旅行也带着滑板么?」
「我就喜欢.」

看着眼前这个对陌生人充满戒心的少年,张孝全也笑了.真的很像: 认生的样子,警惕的样子,明亮的眼睛,家族遗传微卷的黑发.背起滑板的样子,和当年背着吉他的錦戸,那神情简直一模一样.不知道是因为太相像,錦戸才特别疼爱这个侄子;还是因为太过宠爱,才在潜移默化中变得相像呢?好像见到了少年时的錦戸亮,倔强却又纤细敏感,有着别人无法入侵的小小自我世界,让人忍不住要去关心他疼爱他.

张孝全带着亮太取出寄存在地铁站的旅行包,又打车回到公园大道后面的76号大街,亮太英语说得不是很流利,不晓得这个舅舅的朋友要带他去哪里,下了车抱着自己的滑板就不肯走了,话也不肯说.张孝全指指前方一座如同旧式英格兰城堡的建筑说:

「我们今天住这里,你舅舅一定会喜欢的.」

在Carlyle酒店的前台办好一套豪华风景房的入住手续,张孝全像变魔术般拿出一套全新的Wii游戏机.这一招果然如同他所设想般奏效,舅舅和侄子都是游戏迷,见到好玩的游戏机就不会松手.

「亮太,如果离开酒店出去玩,要记得给我们留消息.」
「我不出去.」
「真的不出去?」
「这个三国无双系列的新游戏我等了好久,是昨天刚发售耶!我今晚一定要通关.」
「那我现在要出去了,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饭.」
「好的.谢谢你.」

看上去冷漠,却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张孝全刚要合上门离开,那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钻出来.

「那个,Ryo他没事吧?」
「你担心他吗?」
「嗯.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少年诚实地点了点头,清澈的眼神无声地诉说他的担忧.他大概已经和錦戸一般高了,身材还要健壮一些,只是这时垂着头,才像一个小孩子.

「不用担心.晚上,我们: 我,Ryo,你,我们一起吃饭.」


就连錦戸都不知道,张孝全因为在之前赤西仁创立的公司担任首席财务官一职,与赤西和錦戸二人于公于似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此次内幕股票交易的案子,也把他卷了进来.SEC的聆讯室内,这天下午一前一后来了三个人.

「本轮调查的问题问完了.不过錦戸先生,呆会还有两位关联人士的聆讯,我们希望你也在场.所以请你再喝一杯咖啡.」

SEC提供的免费咖啡,苦涩得好像受咸潮的城市地下水.錦戸在第二轮聆讯中,仍旧保持缄默.即默认二十万股的早售股票是内幕交易,却拒绝提供任何证词和相关信息.在全额赔偿2480万美元非法所得的罚单上签了字,调查确认结束后这份罚单就会生效.由于涉及非法交易金额巨大,还将移交纽约州地方法庭提起刑事公诉,他将面临最长六个月的监禁,可缓期两年执行.认了,一切都认了,反而放下了莫大的包袱.唇边还残留着咖啡的苦味,这种苦,比起主动离开赤西时的苦,并不算什么;若这样就可以结束过去,接受未来,也许是一种甜也说不定.

在刷有金属涂料的玻璃隔间另一侧,赤西仁和张孝全作为内幕交易关联人,同时被召入开始聆讯.

咖啡在手心里逐渐失去了暖意,錦戸默不作声地看着一墙之隔外的两个人.这两个一样英俊一样出色的男人,本不是A或B的选择题.

与赤西相识,像是小说里写的上天注定般的缘分.对摇滚乐对吉他难得合拍的朋友,在异乡同是日本人,同年生,同样喜欢CHANEL的男款运动手表,同样戴着LV的Charm Global项链,太多惊人的相似让从来不相信缘分的錦戸都产生了动摇.年轻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对于结果并没有考虑过太多.没有人去约束去抑制感情的发展,表白来的既急促又别扭.在大学时代的很多个夜晚,巨蟹座和天蝎座之间没有语言,彼此只会用身体,用不算温柔甚至是粗鲁的动作来向对方表达迫切的渴求.那个时候,錦戸说办.COM公司比写新曲还容易,并不是吹嘘.在他的人生字典中,只有想做或者不想做的事情,而没有做不到的事情.那一份曾倾尽所有心血的事业,并不是因为喜欢赤西,所以付出;而是因为能与喜欢的人拥有一个共同的理想,才愿意付出全部.

遇到张孝全,却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光景.最开始的印象只是一个沉默而且英俊的男人,然而敏感如錦戸,很快就察觉出对方的异样情愫,却从来都不去点破它.即使在与赤西维持着未公开的交往关系时,在张孝全面前,錦戸几乎从不提及私人感情,事实上他对任何人都不会提.在一起工作需要的是伙伴之间相互信任,凭借着这点默契,他们也曾度过看起来相安无事一切顺利的若干年.在錦戸眼中,感情和事业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年轻的他从未想过在未来的某天,这个最初只是因为工作而结识的人,最终却在时间河流的沉淀中一点点虏获他的心.公司被收购的时候,也曾后悔轻易就对张孝全说出想要离开的话.尤其是当对方很快就答应下来的时候,更是愧疚.明了那个人对自己抱有好感,潜意识中还是卑鄙地利用了对方的感情.这样的内疚在刚到上海的时候,一直困扰錦戸.痛恨自己的卑鄙,却没有察觉到在更深层的潜意识中,那个人已经变成重要的存在.

一个是曾经在人生中对自己产生过重大影响的人,一个是现在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其间微妙的变化,錦戸看着眼前两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又陷入了沉思.

与赤西分离时的苦楚直到现在仍然让錦戸刻骨铭心.可是更让他记忆深刻的,却是当年与十年的恋人和伙伴分道扬镳的决绝.錦戸不知道换了别人会做怎样的选择,可是他清楚地记得,那样彻底的不留任何挽回余地的分离,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只用事业上的分歧来解释,大抵有些牵强.然而在錦戸的人生信条中,认定了一个方向一条道路,就绝不会接受另一个岔口,哪怕那边有更美的风景,也不会侧目.他同时是一个不喜欢勉强别人的人,如果不能让双方都满意,他随时都会退出.一个坚持公司要自主上市求发展,一个选择了把公司卖给更大的东家求安稳,当曾经共同的理想走到了事业的分岔口,不得不遵循游戏规则的錦戸亮选择了退出.

錦戸亮当年宁肯躲在录音室练吉他玩摇滚,也不愿出席已经名声大振的公司所必然会受到邀请的社交应酬,并不是因为他甘心做赤西仁身后的男人.他只是不喜欢,张孝全却一度把这种低调,误以为是隐忍和承担.

人和人感情,并不是彼此说过「我爱你」就安稳无恙的.錦戸想要结束这一切混乱之后,轻口告诉张孝全一些话.告诉他当年那个因为事业不合而与交往十年的情人决绝分手的錦戸亮,已经发生了改变.他珍惜他,他害怕失去他,他不想他们之间再有别的任何隔阂或误解.

他仍旧不能给任何人"永远",但是他要给他最坦诚最真实的"此刻".


「张先生,请问你对于你的前同事錦戸亮涉嫌参与内幕交易一事是否事先知情?」
「我并未事先知道.」
「请问你与錦戸亮现在是否保持联系?」
「是.」
「请问他是何时告知你这笔交易的?」
「在交易指令执行之后.」

没有办法掩藏的答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陈述的只是事实,张孝全也明白等待他和錦戸的结局是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张先生是否知道这笔交易与任何第三方有关联吗?」

张孝全知道此刻只要他的眼神望向赤西仁,就等于把最矛盾的问题抛给他,就可以撇清所有的麻烦.可是他坐在硬质的椅子上,迟迟一言不发,眼神平和,并未特意望向哪里.

让赤西来承担他引发的麻烦和应得的受罚责任,并不理亏.可张孝全挂虑的是錦戸,他不知道錦戸最后对SEC说了什么.或许这样并不是錦戸希望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一瞬间,张孝全对錦戸的信任有了小小的动摇.心中并非不怕,当然在怕,怕他对他仍然有情.纵然以为彼此都是成熟的成年人,在爱情面前,还是避免不了幼稚的嫉妒和猜疑.

錦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知道他犹豫了,这个总是为他着想的男人,正因为他而承受着本不该有的矛盾.

「有.但是我拒绝透露关联第三方的名字,如果地方检察院要起诉錦戸亮,我亦拒绝出庭作证.」

我尊重你的选择,若你不后悔.就算是最糟的结果,我们仍有大把的时间去修复今日的伤痕,有大把的时间去继续相爱,就在不远的将来.


「赤西先生,请问你对于你的前同事錦戸亮涉嫌参与内幕交易一事是否事先知情?」
「我知道.」
「请问你如何知道?」
「以錦戸萌名义寄存的股票,本是我拥有的股份.」
「请你具体说明.」
「我为了规避可能的股市风险,将公司被收购后换取到的母公司股份,分成均等的两份,存入不同的账户.」
「请问你和錦戸萌有何关系?」
「没有关系.」
「请问你和錦戸亮有何关系?」

聆讯室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两个人之间前合作伙伴的关系,自是世人皆知,又有何疑问?錦戸噎了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仍然默默地看着接受聆讯那人,眼神里没有期待也没有紧张.

「恋人,曾经的.」

其他的问题都不再重要了,甚至不需要咄咄逼问,很快整个内幕交易的所有真相都呈现出来了,总共也就不过三两句话.张孝全这时才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位昔日并肩奋斗的同伴,相对无言.利用錦戸的善良进行内幕交易的人是他,事情败露后坦白承担责任的人也是他,张孝全不懂,赤西仁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说出"恋人"二字时赤西仁微扬起的嘴角,张孝全不是没有看到.

现在的錦戸亮不可能因为这两个字而做出改变,这就是岁月带给他们的改变.张孝全也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自信心,走出聆讯室的时候,他没有回过头去看仍然留下来做更详细笔录的赤西仁.


「你怎么还在这里没走?」
「我才要问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我也收到聆讯的传票,只是没有....」
「我刚才在隔壁的房间已经听到了你们聆讯时的全部对话.」

「你...我担心...」
「孝全,你不用对我如此小心翼翼.」
「我也想替你做出最有利的选择,可是我更想尊重你的选择.」
「就算你刚才早一步供出赤西,我也不会生气.」
「为何?你一直都保持缄默不肯说出.....」

「这件事谁来承担责任都不重要.钱我赔得起,你赔得起,赤西也赔得起.内幕交易,明知是错我仍然去做,我是想和赤西扯平.当初公司被收购后你我一走了之,剩下他一个人面对新的董事会和新的管理层,放任不管终究是我们理亏.即使被收购,那仍是我们共同心血努力的公司.而且公司被收购,现在也很难说到底是不是他对我们不起.我知道一定会出事,只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那些事情,你真的都放下了?」
「嗯.」
「Ryo,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不是这样的.孝全,不要事事都迁就我,不要事事都最先考虑到我,不要事事都以我为中心.你会宠坏我的.」

离开SEC,摆脱了那里一直让人呼吸不顺畅的低气压,錦戸此时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甜美.

「那我该怎么做?」
「现在,在一起就好.」
「以后呢?」
「我只活在现在.」

张孝全没有看过很多浪漫的爱情电影,亦不知道很多经典表白用的台词.所以他没办法比较錦戸此时说的话算是尖酸刻薄无情无义还是温馨浪漫多情绕指.他只是觉得心里非常安稳,唯一想到做的事就是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吻了錦戸,以补偿三个月来是相思之苦.錦戸没有拒绝,两人唇间交换着刚在SEC喝过咖啡的苦涩,渐渐变成快要漫溢出胸口的甜蜜.


3月24日写作

「这里就是你说的纽约最贵的饭店?」
「其实我没去问是不是最贵.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喜欢.」
「为何?」

Carlyle酒店第十层的法国餐厅,张孝全得意地配着錦戸走到窗边.暮色中的中央公园就在眼前,漫天紫红色的火烧云,映衬着平日水泥森林般的曼哈顿岛变得绮丽不可方物,夕阳为一栋栋楼宇的玻璃幕墙抹上奇异的色彩.向来让錦戸觉得烦躁不安的纽约,这一刻美得像一副画,浓墨重彩鲜奇斗艳.

「以前我每次来纽约,投行的经理都会请我来这里吃饭.」
「又是为何?」
「因为这里独一无二.」

錦戸回过身来打量这间号称全纽约最佳的巴洛克风格餐厅,奢华的内部装修透露着浓郁的法式风情,却又有美国人简洁的作风,消减了古典巴洛克繁复的花纹和曲线,只留下端庄高雅轮廓和布局,细节如厚重质地的桌布,纤细精巧的烛台,甚至是墙上用作装饰的油画,一看即知不是俗物.

「孝全,你果然是有钱人.」
「噢?」
「我平时去吃饭的地方,好像是斯坦福街上的汉堡店啊匹萨店,里面的服务生都是暑假出来打工的高中生,经常把番茄酱和辣椒酱弄错.你看这里.....」

錦戸说着稍微侧身,眼神瞟向餐厅入口处穿着熨烫整齐黑白礼服的服务员,大约四五十岁的年龄,身体站得挺直,十分敬业,那扑克牌脸的表情和用发蜡梳得一丝不乱的头发,都让錦戸想起欧洲贵族的管家.仿佛他们在这里站立了上百年,经历了历史教科书上的那些时代,无所不知却依然不为所动.不断有西装革履或艳光红裙,在他们的引领下进入餐厅就餐.每个动作都好像经过计算般精准和职业.

不是不好,只是錦戸完全不习惯这种场合.没钱的时候,自己炒大蒜饭或是啃面包喝开水也就过了;有钱了以后,他也没觉得有太多不同.交际本来就少,更极少和有利益关系的客户或者合作伙伴一起吃饭,午休的时候喜欢安静地吃一碗茶泡饭或者猪骨拉面,晚饭也常常因为工作不定时而胡乱打发.身为日本人,却天生不爱吃鱼和寿司.闲时会去超市买了便宜的食材,亲自下厨弄几样好吃的日式菜色.

「没关系,你呆会换成睡衣拖鞋来这里吃饭也没问题.」


带錦戸上楼回到房间,才打开门,似乎是埋伏在门后的亮太就扑到他怀里.錦戸差点被他冲过来的力气压倒,连忙稳住脚步,又轻轻抚着亮太的背,用日语和他说着什么.少年揉了揉微红的双眼,他几乎和錦戸一般高了,额头抵着錦戸的额头,身体也磨蹭地贴着錦戸,像见到失而复得的宝物,爱不释手.张孝全被他们隔在门外,无奈地摇摇头,撒娇是少年的特权,他只是暂时没机会向錦戸讨要更多糖果.

「怎么没在玩游戏呢?孝全说他给你买了最新的游戏诶.」

「我刚才是在玩啊,」少年指了指扔在地上的操作手柄,屏幕上显示着暂停状态.「可是我一下午都没办法集中精力,一听到楼口的电梯声就跑出去看是不是你回来了.」

少年小声叨念着,脸红得像秋天的苹果.毛茸茸的脑袋贴在錦戸耳鬓,怎么也不肯松开环抱着錦戸腰部的双手.錦戸任他抱了一会,才慢慢拉开他的手.

「我回来了.」
「嗯.我...」
「你是要准备一下和我们下去吃饭,还是我叫房间服务送上来吃?」

錦戸看着亮太时那种水汪汪的温柔眼神,张孝全看在眼里只觉得恐怕可以溺死一只鲸鱼.面对超粘人的小鬼和父爱泛滥的男人,他只是笑笑,并未打断他们任何的对话.径直走回主卧室换衣服.

不一会錦戸也走进套房的主卧室,已经拉开了旅行包的拉练,却看到浴室门口放着一个黑色的纸盒,拿起来什么都不说,只是回头朝坐在横椅上抽烟的张孝全绽露出笑颜.透过眼前几缕烟圈,张孝全相信他看到了这一生中最美的笑,只是一笑,錦戸告诉他:他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放开过去,接受现在,相信未来.

Zegna的休闲套装,是张孝全为錦戸挑的.他知道錦戸不是很喜欢穿正式的五件套西服,平时穿衣服也相当随性,就为他选了不是很出挑也不是很老成Zegna.白衬衣配浅黄色格子背心,清爽又帅气,同色系的长裤和皮鞋同样搭配得恰如好处.錦戸身形偏瘦,穿浅色系显得刚刚好精神而且合身.

「这是你们伯克利的学院风格吗?」
「你们斯坦福人难道只穿超市买的9.9美元一件的白体恤吗?」
「对啊,我觉得很好.做爱的时候比较容易撕扯开.」
「Ryo,我们还有一整晚的时间讨论这个问题.」

亮太那个小鬼终究没有加入定好在楼下法国餐厅的晚餐,毕竟还是孩子,见錦戸平安归来,一头又扎进游戏堆里去了.张孝全同样换了一套黑色的休闲西服,晚上八点准时出现在餐厅门口.

「喂,我们这样像不像去举行婚礼?」
「你不要告诉我呆会侍者会端来一个银盘,打开来是求婚戒指.」
「为什么不?」
「那个很无聊.」

张孝全讪讪地耸肩,和錦戸并肩走进餐厅在预定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主菜都是张孝全先前点好的,錦戸拿过菜单翻看酒水,假装不识得菜单上的字母,只照着末尾数字0比较多的品种胡乱点了几样.完全没有按照酒与主菜搭配的规矩,更别说什么年份成色地区厂牌的讲究.周围桌的人,一眼扫过去约莫都知道了大概.其实并非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纽约Carlyle酒店,也知道上到国会政要,下至好莱坞两千万俱乐部的电影明星,东海岸的银行业大亨,西海岸的高科技公司新贵,都喜欢来这里.高雅尊贵的品位,又不张扬够低调.上亿美元的生意可以在这里谈,引得世人关注的恋爱也可以在这里谈.

那么他和张孝全算是哪一种?

其实不管是穷到没钱交房租还是身家过亿的时候,錦戸从来都没兴趣到这种地方吃饭,他明白张孝全也一样没兴趣.明天就要离开纽约,今晚算是最后的道别.这座代表着金融世界游戏规则的城市,曾让他们乘兴而来又败兴而归.现今不再有任何关系,SEC的调查也宣告终结.由Carlyle见证这一刻的释然,也许再合适不过了.

「张先生,錦戸先生,这是隔壁桌的赤西先生为你们点的Krug Rosé.请问现在要打开吗?」

侍者小心翼翼地送上来一瓶贴有粉红标签的香槟酒,就算是对奢侈品没有什么兴趣的錦戸,也知道这是价值不菲的上品香槟.斜眼看到赤西仁与同行之人正坐在餐厅另一头的桌子边.微笑举杯示意,绅士般的优雅,不见一丝慌乱,商人般的理性和笑容.

在张孝全说着为什么Jin送来号称香槟皇后这么贵的酒时,隔着一个法式餐厅的距离,錦戸最后一次看清那张他曾经深爱的英俊的脸庞.也许,赤西依然是那个他认识的眼角有一颗泪痣的温良的男人;只是他学会了遵守纽约的游戏规则,放弃了加州阳光里自由自在的空气,又未尝不可?之前担心的内幕交易,相信以他现在的职位和在华尔街的关系,用钱就可以摆平.回想曾经交会的时候,彼此像火热的星球燃亮对方;转身却是两条相悖的即定的轨道,留恋和怨恨都已消失,连告别都显得多余.七八张豪华餐桌间的距离,远得像银河系之外那样难以跨越.

「孝全,我吃完了.」
「那香槟还开不开?」
「开吧!」

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玻璃杯,看着杯中玫瑰色的液体,想起刚才侍者开瓶及倒酒时职业标准的一系列动作.錦戸忽然站起来,毫无顾忌抬头把整杯酒一饮到底,完全没了品香槟的风情.

「喝完了.」

张孝全只看得满脸笑意,情不自禁伸出手抹开錦戸唇边沾到的酒珠,复将那手指放回自己唇间轻轻一按.

「请把帐单与1103房间一起结算.」


錦戸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催亮太洗澡睡觉.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才不要十点前睡觉!」
「你的游戏不是已经通关了吗?」
「不行了,我饿了.」
「你已经吃过晚饭了.」
「就是饿了嘛,我要和你一起吃夜宵.」

被扔在房间玩游戏的少年其实几个小时就通关成功了,开始后悔没有和錦戸一起去吃饭.被冷落的心情当看到张孝全和錦戸一起有说有笑的走进房间时,越发的耍泼起来.

「不行,这么晚吃东西会影响你晚上的睡眠.」
「饿了饿了,饿死了.」
「洗澡!睡觉!我数三声,不然我现在就定明天的单程机票送你回大阪.」

见錦戸板着脸说话,少年只得怏怏地收起游戏机,不甘心又不敢杵逆錦戸,走进客房又把门砰地关上.錦戸随即追了过去,亮太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又把门打开.张孝全只是笑而不语.果然不一会,錦戸就从客房出来,同时主卧室的门也被反锁住了.

「那个小鬼太缠你了.」
「不过是小孩子.」
「见到你就是又抱又蹭的,三个月来我都没抱过你.」
「孝全,吃小孩子的醋和你的君子风度相差很远.」
「我才不是什么君子!我现在才是真的很饿很饿,饿得想把你一口吞吃下腹.」
「那你来啊,这什么劳子的衣服,你买的时候难道只想看我穿?」

扯开碍人的皮带,腰围过大的裤子挂在他的腰胯上,似乎马上就要掉去一样.錦戸主动拉起张孝全的手,让他环住自己的腰,再引领那双手向下.质地柔滑的裤子只一碰就滑落到底,錦戸将身体帖近张孝全,身后那双大手直接覆上失去遮拦的雪白的臀瓣.

「你...你没穿...」
「嘘!是你没给我买啊,我的首席财政官可真会省钱.」
「我现在想把你这身Zegna全扒了.」
「你倒是来试试,和超市里9.9美元一件的体恤哪个更容易撕?」

一室春光乍泻,一夜暧昧旖旎.

客房里的少年戴着大大的耳机,从旅行包里找出一张封面发黄的唱片,抱着古董级的CD机沉沉入睡.梦里是加州大片大片的灿烂阳光,有人一直在低声吟唱「California Dreaming」.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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