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申明:
以下内容无任何BG成份
清者自清 我不能容忍曲解
BG是对我的侮辱
和SK先生之间的关系 比BG重要一千倍
打完最后一个调查电话 写完最后一个分析数据 记完最后一个游戏资料
2007年最后一份也是份量最重的一份研究报告 我负责的部分算是完成了
把所有的数据表格 行业档案 分析研究发给SK先生
他照例说谢谢 让我圣诞节好好休息
我也说谢谢 今天拿到ANNUAL REVIEW的结果 他给我打了最高分
他说「You deserve it.」
然后又笑话我「拿到bonus之后你终于可以去买心仪已久的Canon 40D了」
从公司到家短短五分钟的路程 我努力抬头看天
是不是因为提前预知了分别 所以并不是特别悲伤?
可是为什么视线还是被眼泪模糊了.....
心里默默念着 「We have a good year 2007」
我在刚到PE工作的前三个月 并不认识PW先生 也不知道他是我的老板
后来我得知那段时间他一直在香港
他第一次到上海OFFICE的时候 我以为他是普通同事
因此还闹出不少笑话
就在那段时间 我天天被另一个人凶
我怕那个人怕得要命 根本是又怕又恨
他可以轻易否定我所作的一切 他不信任我
他从不骂人 可是比被骂还让人难受
他什么都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都是对的 我的都是错的
我写一篇投资新闻交到他手上 他会把我叫到面前一字一句地订正
思维奇快 打字奇快 语速奇快
不到五分钟 我一天的努力就被改得面目全非了
我一紧张就结巴 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
他突然冒出一句「你可以和我说中文」
我一定是像个傻瓜一样楞在他面前 又羞愧又自卑
他就是SK先生 我一年以来的直属上司
他掌握的语言按照熟练程度依次为英语>上海话>>>>>>普通话
父母是上海人 他却在伊利诺斯州长大 根深蒂固的美国人
自大 狂妄 幽默 独立 直接 不转弯 对事不对人
有一个真实的笑话:
他去某个行业内panel用英文做演讲 台下的同事被外人搭讪
人家说「你们公司这个中国人的英文说得真好」
天晓得他其实是个不靠拼音几乎无法认汉字的美国人
曾经因为不会念一个采访对象的中文名 早晨八点从北京打电话把我吵醒
他的口头禅是「不要和我讲四个字的词」
所以同事都很喜欢用成语调侃他 反正他听不懂
从一开始被他严重挫伤自信心
我的第一个工作目标 就是为了获得他的肯定和信任
彼时一无所知的我 无比渴望变成一个在工作上值得信赖的人
不懂我就问 错了我就改
拼命地学习 总结经验 发现方法 提高效率
不仅帮助我提前一个月结束试用期 而且让我赢得了大多数同事的认可
可是他还没有肯定我 而且还发生了两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因为我的疏漏写错了一篇投资新闻 涉及的公司在信息发布的当天股价下跌2%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了该公司IR咆哮的电话
我的一句话导致市值蒸发上亿美元?
第一次意识到我的工作到底有怎样的影响力 意识到他平时对我严格要求的用意
恐慌 懊悔 我完全不知所措 正在胡思乱想是不是该引咎辞职
他来了 他说不关我的事 修正错误后平静地回复了对方公司
事故处理得干净漂亮 好像我完全置身世外
天晓得这比责备我更让我难受
我感觉我几个月来到努力再次被否定 而且是更加彻底地否定
心里知道他在保护我 可是犯错而无力承担责任的挫败感如论如何也无法回避
不久之后 来了一位新同事B
年龄比我大 学历比我高 虽然是新人 可是我一直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没想到B完全没把自己当新人 明明什么都不懂 却丝毫没有从头学起的态度和意识
我和B同处一个工作组 无可避免地发生了冲突
我反复强调的工作标准 B视若无睹
整个组的成果交到SK先生那里 没有达到评年奖的标准
我问他 为什么?
他说不合格
大半夜了我还不死心 我说我立刻补救
他轻描淡写地说 迟了
我正恨得牙痒痒
没想到他继续说「目前来看是少了奖金 长远来看严格要求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第一次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哭了
我难道是为了钱? 我恨的是本应该做好的工作却没有做好 而且失去了补救的机会
一瞬间自尊心被人抹上铜臭味 而我死也不肯低下高傲的尊严
于是我和他冷战 一冷就是两个星期 公司尾牙也不理他
同事们都注意到我和他之间的异样 平时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忽然变成陌生人
后来.....我也不记得是因为提到什么 我突然说出对不起 他也开始道歉
这是一个lose-lose的解决方式 结果我们互相谅解 重新建立信任
也就是从那开始 我意识到我和SK先生之间实在不像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敢和上司冷战? 我还真是"胆大妄为"
像朋友 像伙伴 平等的关系 正是一开始就奠定了基础
没想到的是: 同事B的糟糕表现 成了我的反衬
我完成了破纪录的工作任务 而B已经明显变成工作组的拖累
SK先生以庆祝我破纪录为名 请整个工作组的同事吃饭
那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扬眉吐气的一顿饭
话说回来 金牛座真的很好收买 这一顿饭安抚了我所有的委屈和怨念
我说谢谢 他只是笑笑
我们的成长/教育/交际环境 根本是天差地别南辕北辙
所以我不得不把我和SK先生的相似之处归结为我们都是金牛座
这种感觉在上半年末我和他正式组成独立工作组之后 越发明显
之前我是公司的万精油 哪个项目有需要我就去哪里 什么都会点 什么都不精
那次人员分组 事后想想真的很有道理
另一组是一个好好先生+一个温柔圣母 都是温和守旧不愠不火的性格
这一组是一个痞子先生+一个咋呼萝莉 都是自由散漫不服管特立独行的家伙
讨厌约束讨厌形式讨厌 喜欢自由的工作时间和工作环境
在SK先生身上体现为他每天下午2点才开始工作
在我身上体现为SK先生允许我在完成指定工作后随意摸鱼
所以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为迟到/早退这种小事编造借口
哪怕我请假 我可以直接和他说「我昨晚喝醉了」或者「我昨晚去钱柜通宵了」
当然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在我以实际行动获得他的认可和信赖之后
他选择了我作为唯一的工作伙伴 并给予我最大限度的自由
我完成了我最初工作时的目标 被信任时那种内心的满足感 是任何情感取代不了的
我不再是在他的教导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的笨蛋
在工作上我们平等地讨论
而一到了下午茶时间 我们就像朋友一样聊天 调侃 说笑 互嘲
夏天他会买塞满整个冰柜的可爱多 在例会的时候和大家一边吃冰淇凌一边讨论工作
他在的时候 工作从来都不是我的困扰或痛苦
SK先生知道 给了我工作上的自由 并不会造成我的懒惰
而是换来我更加的勤奋和高效
因为我知道如果三天内完成原定五天的工作量 余下的两天就可以逍遥自在
所以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他来催我做事的情况
我总是准备好的 在他需要的任何时候 都可以拿出让他满意的成果
我是他的小跟班 我是他的虾兵蟹将
但我们之间是平等的 他从未用命令的口气和我说过话
在众人面前 我们是爱唠叨爱闹腾爱起哄的一对上司下属
我常常凶他 大家总以此为乐
比如他外出有事 嘱咐我好好呆着做事
我马上就回嘴「你走走走 赶快走 烦都烦死了」
其实没有他的OFFICE 整个冷清无趣 一点都不好玩
他写专栏和报告的时候 我就是他的活辞典
后来默契发展到他只要说出游戏的名字 我就知道他下面要问什么内容
如果同样的问题被问第二次 我就会回嘴「你都问过几百次了 什么烂记性?」
我假装凶 他就假装讨饶
每个季度预估数值的时候 我和他就像在菜场里讨价还价的欧巴桑
一个嫌多 一个嫌少 我不高兴了就吼他「你不相信就别来问我」
而当我们的数据与最终的数值吻合时 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拿出来炫耀
私底下 我在他面前极其安静
倒不是故作矜持 而是平时玩笑开多了 只有两个人反倒不好意思
夏天和秋天我们几乎每个周末都在一起上课 差不多天天都要见面
一起上课的还有李医生 开玩笑说「和你们见面的频率 比和相亲对象还高」
那时我忽然意识到为什么SK先生对我而言那么重要那么舍不得
因为我们天天都在一起 比和亲人在一起的时间还长
冷热咖啡各买一杯 周末早晨八点半 站在街角等他开车来载我去复旦上课的日子
变成荒唐又珍贵的记忆
荒唐的是我们都不是好学生 不用功 考试挂定了
珍贵的是两个最爱睡懒觉的人居然真的坚持了四个月 (当然也有旷课 笑~~)
他那辆破旧的切诺基 为我搬过家 载我去上课
车载CD机里总是播放着怪异的美式摇滚歌曲 我倒也听习惯了
我永远都记得他带我去参加ChinaJoy的情景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游戏业内的panel
我翻箱倒柜的结果 还是一副高中生打扮
和他西装革履的打扮和五星级饭店的会场完全不搭
他从不恼我 他明白那就是我
他带我去见识业内的各色人等 为我介绍他的人脉关系
虽然一顿过千元的午餐吃得我饥肠辘辘 但是那一天我真的收获很大
后来他让我自己去逛ChinaJoy 按他的原话就是去玩
一连三天 我第一次摆脱蹲OFFICE的命 无忧无虑在外面玩乐
没有任何时间和形式的限制
大老板从纽约来上海 问起每个人具体负责的工作
他说他的工作就是每天玩游戏 然后指指我「她也是一样 每天玩游戏」
大老板哈哈一笑 说GOOD JOB
金牛座还有一大特质就是嗜财 我和他 都一样
虚拟股票游戏 是他起头在公司里玩起来的
当然我们花的是虚拟货币 他炒的则是真正的美刀
在他的影响下 我对美国股市从一无所知到津津乐道
等我成为三个月的赢家时 我才醒悟过来他的真正用意
关心股市 关心上市公司 于是潜移默化中就更加了解我的本职工作
美国股市乱跌 他假惺惺地站在OFFICE窗台上摆出跳楼的架势
然后发表他的熊市感言
「和女朋友分手 我只伤心半个小时 可是股票亏了 我就伤心得想死」
而我每次说到想家 他就会开始念叨
「看看你的ANNA SUI皮夹 看看你的Stella McCartney凉鞋 还是在上海赚钱比较实在」
物欲的金牛座 顿时无言以对
十一月初PW先生离职的消息来得太突然
我一时难以接受 真是哭得稀哩哗啦
而当我平复情绪后想到的第一个人 就是SK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 但我很明确地知道我不能同时失去他们两个人
我问他 他说「无论发生什么 你都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果然要走 我就毫不犹豫地说我也要走
入冬前最后几个暖和的秋日 他约了PW先生和我
三个人坐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意大利咖啡馆
认真地帮我讨论我未来的出路
他问我想做什么 他说做这个有这样的好 做那个有那样的好
他让我好好考虑 他一定为我推荐最好的公司
那是我吃过最感动的一顿饭
在短暂的职场经历中对我帮助最大的两个人 为我指点新的职业道路
受人恩惠 亦存感激
我时常想我要去哪里去再找这样一个上司: 把工作赋予玩乐的精神
自由 平等 互相信任 互相理解 提携我 引导我
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我们无可避免地即将分别
我们默契合作愉快工作的一年结束了 We have a good year 2007
不过SK先生绝不是矫情的人
生活和工作都还在继续 我和他依然在同一个城市住同一条街
我们有彼此的地址/电话/Email/Skype/MSN/Gtalk
无论未来我们会有怎样的交集
至少还能期待 他说「Let's see what happens in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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